一次,两次,好几次都能抓到谷子的人,他不但自己能吃饱喝足,还能雇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陪着他一起再去抓谷子。
双拳难敌四手,饿着肚子的人本来就敌不过吃饱喝足的,何况还是一个对付好几个,这就导致之前能吃饱的有更大的机会抓到谷子,这就叫本钱优势。
抓到的谷子越多,实力就越强,总有一天会有人把山路给堵死,只许他认可的人走,不许别人走,这就叫垄断,也可以说是码头,谁想上悬崖就得去拜码头,让不让上去都由码头说了算。
山路走不通,又想抓谷子该怎么办?
只能另辟蹊跷,要么从悬崖下徒手爬上峭壁,要么想办法飞上去,不管哪种办法,想走出一条新路都离不开工具。
工具是什么?
工具就是知识,太爷爷,时代变了,做生意的形式也变了,杀猪佬在村里杀头猪拿到城里去卖,现在干还行,将来说不好。
国家政策可能会变,也有可能钱更多,资本更雄厚的人会盯上这门生意,人家一次杀几百上千头猪,每头猪就赚1块,他也能赚1000,杀猪佬只能杀一头猪,一天赚1块,只能喝西北风,用不了几天就得被挤垮。
将来的生意门槛会越来越高,一是钱,二是知识,不是一般人没钱做,就是一般人没能耐做。”
南易说着,指了指完小的方向,“太爷爷,不管他们将来想做什么,都离不开知识,这就是我宁愿其他什么都不要,也要保住学校独立运作,保住完小集团的原因。
念书不但能学知识,还能赚到钱,村里就算有再不要脸的人,看在钱的份上,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孩子不念书。”
“谁敢这么做,我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。”冼光秉气咻咻的说道:“南易,都是村里人不争气,让你受委屈啦,大好的局面,毁了,都毁了。”
“太爷爷,您别这么说,红豆跟我说过,村里还是年年有分红,老人的养老也没出问题。”
一听南易这话,冼光秉火气腾地一下就涌上心头,拐杖在地上猛跺几下,“还不如没有,一年不如一年,老年食堂办不下去,医药费也拖了一年,今年还不知道什么行市。南易,算老朽求你,回村里主持大局,再这样下去,村子真要完啦。”
南易面露难色,“太爷爷,我是外姓人。”
“梓琳多好的细路女,当初你怎么就,哎……”冼光秉的话戛然而止,化作一声叹息。
冼光秉的话,南易并没有接腔,冼光秉的假设根本不会成立,与冼梓琳结合对他来说弊大于利,一旦结合,他和文昌围之间绑得过紧,文昌围会犹如压顶之石,压住他,让他进退不能自如。
相对无言,南易扶着冼光秉来到埠头,冼为麒还在,鱼竿被插在埠头的石头缝里,手指逗弄着一只在埠头上爬行的蟛蜞。
冼光秉止住脚步,看看冼为麒,又抬头看看天,“南易,现在那几个衰仔还能赚钱,想把他们拉回正路是不容易,就如你刚才说的,他们前面的路应该不长了,哪天,等他们走到绝路,你能不能回来挽大厦将倾?”
“太爷爷,会的,我和刘贞的户口都在这里。”
“这就好,这就好啊。”
余声萦绕,冼光秉拄着拐杖,渐行渐远。
收回放在冼光秉身上的目光,南易和冼为麒告了个别,离开文昌围回到市区。
在路上,南易给陈于修打了个电话,得知这个家伙在红树林那里打鸟,南易就让校花往那边开去。
不到二十分钟,南易一行就来到红树林,在一条水泥平桥前,南易看到陈于修身后背着一把气枪,在他的边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,手里拿着一把铁砂枪,在其边上还有一个女人站着。
看到铁砂枪,南易心里就是一惊,“妈的,居然敢玩这玩意,真是嫌命长了。”
铁砂枪是一种自制猎枪,原理和早期的前膛燧发枪一样,只不过射出去的不是弹丸,而是用纸包裹住的铁砂,射击效果和霰弹枪类似,但射程不好估计。
不管是枪膛厚度、火药质量、制造工艺、纸弹丸的密封效果都会影响到射程。
现在民间还遗留着很多枪支,想不违法持有一支枪并不是太难的事,一般只有穷山区里才会玩这种铁砂枪,除了极个别的老枪匠,甭指望造这种枪的人能搞到太好的钢管,炸不炸膛都得靠运气。
见男人举枪瞄准了一棵树上的鸟,南易停住准备过桥的脚步,估摸着离男人的距离差不多有二十米,他就往地上一蹲,窝着身子,双手抬起,两个手肘并拢,护住胸口和脸,透过缝隙观察。
三秒一过,炸耳膜的砰声响起,南易忍不住笑着低叫一声:“好枪法。”
只见男人手里的枪已经短去三分之一,其中一截枪管犹如一根特大号的发簪插在女人的头发上,另外一截穿过陈于修的裆部,插在他身后半米远的泥地里。
男人真是狗屎运,搞笑和找死就在一线之间,如果铁砂没有从枪口喷出大部分,按照他举枪的姿势,右手大拇指、脸部、颈部都要遭殃,死应该死不了,不过估计他的脸会变得和月球表面一样,平凹坑凸,深深浅浅,跟着他一起去尿尿都得吓得尿出一个坑,鼻子搞不好还得换个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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