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顶消失了,哈利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,什么东西在发出可怕的声音,像某种受伤的动物。
斯内普颓然坐在椅子上,身体前倾。
邓布利多站在他面前,神色严峻。
过了片刻,斯内普抬起脸,自从荒野山顶的一幕之后,他仿佛度过了一百年的苦难岁月。
“我以为……你会……保证她的……安全……”
“她和詹姆错误地信任了别人,”邓布利多说:“就像你,西弗勒斯。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会饶她一命吗?”
斯内普的呼吸虚弱无力。
“她儿子活下来了。”
斯内普猛地晃了一下脑袋,像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。
“她儿子还活着,眼睛和他妈妈的一样,一模一样。
我想,你肯定记得莉莉·伊万斯的眼睛,它的形状和颜色,对吗?”
“不要!”斯内普吼道:“没了……死了……”
“这是悔恨吗,西弗勒斯?”
“我希望……我希望死的是我……”
“那对别人有什么用呢?”
邓布利多冷冷地说:“如果你爱莉莉·伊万斯,如果你真心地爱她,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。”
斯内普眼前似乎隔着一层痛苦的迷雾,邓布利多的话仿佛过了很长时间才传到他的耳朵里。
“您——您说什么?”
“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,为什么死的。
别让她白白牺牲,帮助我保护莉莉的儿子。”
“他不需要保护,黑魔王走了——”
“黑魔王还会回来,到那时候,哈利·波特将会面临可怕的危险。”
静默了很久,斯内普慢慢控制住自己,呼吸自如了。
最后他说道:“很好。很好。可是千万——千万别说出去,邓布利多!只能你知我知!您起誓!我受不了……特别是波特的儿子……我要您起誓!”
“要我起誓,西弗勒斯,永远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?”
邓布利多低头看着斯内普那张激动而又痛苦的脸,叹息着说:“如果你坚持……”
办公室消失了,紧接着又重新浮现。
斯内普在邓布利多面前踱来踱去。
“——跟他父亲一样平庸、傲慢,专爱违反纪律,喜欢出风头,吸引别人注意,放肆无礼——”
“你看到的是你预想会看到的东西,西弗勒斯,”
邓布利多在看一本《今日变形术》,头也不抬地说:“别的老师都说那男孩谦虚、随和,天资也不错。
我个人也发现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。”
邓布利多翻过一页,仍然头也不抬地说:“注意奇洛,好吗?”
色彩旋转,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了,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隔开一点站在门厅里。
圣诞舞会上最后一批人从他们身边走过,回去睡觉了。
“怎么样?”
“卡卡洛夫的标记也变黑了。他很紧张,担心会受惩罚。
你知道黑魔王倒台后他给了魔法部很多帮助。”
斯内普侧眼看着邓布利多那长着弯鼻子的面影:“卡卡洛夫打算,如果标记灼痛起来,他就逃跑。”
“是吗?”
邓布利多轻声说,这时芙蓉·德拉库尔和罗杰·戴维斯咯咯地笑着从操场进来了:“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去?”
“不,”斯内普说,他的黑眼睛盯着芙蓉和罗杰远去的背影,“我不是那样的胆小鬼。”
“对,”邓布利多赞同道,“到目前为止,你比伊戈尔·卡卡洛夫要勇敢得多。知道吗,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分类太草率了……”
他走开了,斯内普兀自垂头丧气……
这一次,哈利还是站在校长办公室里。
时间是晚上,邓布利多无力地歪在桌后宝座般的椅子上,看上去神志不清。
他的右手耷拉着,被烧焦了,黑乎乎的。
斯内普低声念着咒语,将魔杖对准了那只手腕,左手把一杯浓浓的金色药液灌进了邓布利多的嘴里。
过了片刻,邓布利多的眼皮抖动了几下,睁开了。
“你为什么,”斯内普劈头就问:“为什么要戴上那枚戒指?
它上面有魔咒,你肯定知道。
为什么还要碰它?”
马沃罗·冈特的戒指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,已经破裂,旁边是格兰芬多的宝剑。
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。
“没有那么严重,这不是还有你呢吗,况且乔恩说过……”
“乔恩,乔恩,他说的话又不是圣经,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听他的?
他怎么能保证你能活着呢?
死亡那个领域……”
邓布利多没有回答。
“你应该知道,这一次能够回到这里已是个奇迹!”
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:“那枚戒指上有特别强大的魔咒,我们最多能希望把它遏制住。
我已经把魔咒暂时囚禁在一只手里——”
邓布利多举起那只焦黑、无用的手,仔细端详着,就像面对着一个非常有趣的古董。
“你干得很出色,西弗勒斯。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?”
邓布利多的语气轻松随意,如同在询问天气预报。
斯内普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我说不好,大概一年。
没有办法永远遏制这样的魔咒,就算是格林德沃也不行,或许乔恩有办法,但是赫奇帕奇校长她现在……
而且魔咒的效果最终总会扩散,这种魔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强。”
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。
现在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,这消息对他来说似乎无足轻重。
“我很幸运,非常幸运,有你在我身边,西弗勒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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