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不远处,金色的街灯显示出那里是村子的中心。
“这么多雪!”
赫敏在隐形衣下悄声说:“我们怎么没想到雪呢?
千算万算,还是会留下脚印!
必须把它们销掉——你走前面,我来——”
哈利不愿意像哑剧中双人扮的假马那样进村,身上蒙着东西,边走边用魔法掩去足迹。
“脱掉隐形衣吧,”哈利说,看到赫敏显出害怕的样子:“哦,没事的,我们变了形,周围又没人。”
他把隐形衣塞进外衣里面,两人没有羁绊地朝前走去。
冰冷的空气像针扎在面颊上,沿途经过更多的房子:任何一座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的,或是巴希达现在住着的。
哈利望着那些积雪的前门、屋顶和门廊,自问是否还能记起一二,虽然内心深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自己才一岁多一点。
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那所房子,不知道被施了赤胆忠心咒的人死掉后会发生什么情况。
小巷向左一拐,村子的中心——一个小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。
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,半掩在风中的圣诞树后面,周围张挂着彩灯。这里有几家店铺、一个邮局、一家酒吧,还有一个小教堂,彩绘玻璃的广场对面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。
这里的雪都压实了:被人们踩了一天的地方硬邦邦、滑溜溜的。
村民们在他们面前交叉往来,被街灯短暂地照亮。
酒吧门开关时传出片断的笑声和流行音乐声,又听见小教堂里唱起了颂歌。
“哈利,今天是圣诞前夜!”
“是吗?”
他已经忘记了日期,两人都好几个星期没看报纸了。
“我可以肯定。”
赫敏说,眼睛望着教堂:“他们……他们会在那儿,是不是?
你爸爸妈妈?
我能看到那后面的墓地。”
哈利感到一阵颤栗,那不止是激动,而更像是恐惧。
现在距离这么近,他倒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看了。
也许赫敏了解他的感受,她拉起他的手,第一次领起路来,拉着他往前走。
但走到广场中间时,她突然停住了。
“哈利,看!”
她指着那块纪念碑。在他们走过时,它起了变化,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,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:一个头发蓬乱、戴着眼镜的男人,一个长头发、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,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。
雪花落在他们三个的头顶,像松软的白绒帽。
哈利走到近前,凝望着他父母的面庞。
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座雕塑……多么奇怪,看到石刻的自己,一个快乐的婴儿,头上没有伤疤……
“走吧。”
瞻仰够了之后,哈利说道。两人继续朝教堂走去,过街时他回头看了看,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。
走近教堂,歌声越来越响,哈利嗓子发紧,他如此强烈地想起了霍格沃茨,想到了皮皮鬼从盔甲里胡乱吼唱圣诞颂歌,想到了大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,想到了邓布利多戴着拉彩包爆竹赢到的女帽,想到了罗恩穿着手编毛衣……
墓地入口有一扇窄门。
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,两人钻了进去。
通向教堂门口的小径滑溜溜的,两边积雪很深,未经踩踏。
他们从雪地上穿过去,小心地贴着明亮窗户下的阴影绕向屋后,身后留下深深的沟印。
教堂后面,一排排积雪的墓碑伫立在淡蓝色的银毯上,耀眼的红色、金色和绿色光斑点缀其间,是彩绘玻璃在雪地上的投影。
哈利手在衣袋里握紧魔杖,朝最近的墓碑走去。
“看这个,姓艾博,说不定是汉娜失散的亲戚!”
“小点声。”
两人踏着雪往墓地深处走去,雪地上留下深深的黑色踪迹。
他们弯腰细看古老墓碑上的铭文,时而向周围黑暗中张望,确定没有旁人。
“哈利,这儿!”
赫敏在两排墓碑以外,他只好费力地返回去,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口。
“是不是——”
“不是,但你看!”
她指着黑乎乎的碑石,哈利弯下腰,看到在结冰的、青苔斑驳的花岗石上,刻着坎德拉·邓布利多,生卒日期底下是及女儿阿利安娜。还有一句格言:
珍宝在何处,心也在何处
那么,丽塔·斯基特和穆丽尔说对了几分事实。
邓布利多一家确实在这儿住过,还有人在这儿去世。
看到这坟墓比听说时还要难过,哈利不禁心潮起伏,他和邓布利多都有深深的根埋在这片墓地中。
邓布利多本该告诉他这一点,但他从来没想点破这层关系。
他们本可以一起访问这个地方,一瞬间哈利想象着跟邓布利多同来这里,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交情,那将对他有多么大的意义。
然而对于邓布利多而言,他们的亲人躺在同一块墓地上,似乎只是个不重要的巧合,或许与他要哈利做的事情毫不相干。
赫敏在望着他,哈利庆幸自己的脸在暗处。
他又读了读墓碑上的字。
珍宝在何处,心也在何处。
但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这一定是邓布利多选的碑文,母亲去世后他就成了一家之主。
“你确定他从没提过——?”
“没有,”哈利简短地说:“接着找吧。”
他转身走开,希望自己没有看到那块石碑,他不想让自己激动的颤栗被怨恨沾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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