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擦了擦。
正好有两个人从外面进来上洗手间，正在交流。
“今天那个新人，是叫阮萌萌吧？可真是大出风头，颜经理指名让她不要等通知，直接留下来上班。看她样子，可得意了。”
“你傻啊，以为颜经理真的那么好惹？忘了以前颜经理是怎么对付咱们公司里的女员工？但凡有一点和小陆总之间的风吹草动，都逃不过颜经理的眼睛，不是裁员就是作为领导人，来找你谈话，要么就是调离岗位。诶，我倒是庆幸，她有一阵子没来公司上班，据说是去欧洲游了，到外面散心，结果现在又回来了。”
“可你不觉得这次颜经理回归，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？”
“确实不大一样了。”
“我还是觉得那个阮萌萌，太得意了，以为有颜经理罩着呢。你没看到她特地端了一杯茶，去敲小陆总办公室门的嘴脸。还没正式入职，都敢这么搞。王继都没做什么呢。”
“确实有点蹬鼻子上脸了。听说面试的时候，问她对薪资待遇的要求是多少，她报了这个数，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？王秘书跟着小陆总那么久了，才不过这个数。当然新人有想法有追求是好事，也要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，她还说自己爸爸生病了，急需用钱，才报了这个数，这不是故意想引得小陆总他们那帮人的同情吗？”
两个人七嘴八舌说了很多，在洗手台前也逗留许久。
害得阮萌萌一直不敢从卫生间里出来。
等到两个人离开很久以后，才打开门。
来到洗手台前，镜子里面，白净的脸上，一双眼睛哭得红肿。
她拿清水洗了洗脸，不断用手捧着水花拍打侧脸，想把自己拍醒一些。
很快就止了眼泪，抬头时，已经换上一副坚定的面孔。
对着镜子，阮萌萌铿锵有力地说：“阮萌萌，你可以的，你能行的，你没有问题的，就算别人再怎么打压你，也要坚定自己的立场，不要有一刻的动摇。”
……
陆则川现在深刻体会到一句话，自己做错的事，跪着也要干完。
数个小时前，他两眼冒火地把办公室里很多东西给砸了，其中有电脑，有书柜的一些珍藏限量版书籍。
这个时候冷静下来，才感觉心疼，把地上的文件一一捡起，物归原位。
其中那本《365天恋爱经：教你如何识得恋人心》，在摔到地面的过程，正好被打开，翻到其中的一页。
偌大的黑色字体跳入眼帘——如果恋人对你忽冷忽热，究竟是什么情况，该如何去积极面对？
里面有数页详细解释，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展现。
陆则川气得把书本合上，什么教你如何识得恋人心，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他买这本书回来，绝对不是想了解颜舒月究竟什么心理，也绝对不是想对她进行挽留。
他就是无意中看到了这本书，觉得封皮设计得很有意思，很符合他的气质。
陆则川用尽力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，把这本书合上以后用力丢进垃圾桶，看也不再看一眼。
唇线紧抿着，见收拾得差不多，他转身往转椅上一坐，深呼吸一口气。
门外突然有人轻轻叩门，没有说话，陆则川看一看腕表，时候不早，以为是王继过来和他汇报今天一天的工作总结。
说了一声：“进来。”
闭着眼，没再管门外的情况。
直到有人轻手轻脚进入门内，把门关上，又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前。
动作那么的小心翼翼，仿佛怕惊动他。
陆则川才睁开眼睛，入眼是打扮得很简单，也很干净的阮萌萌。
她的脸很白，长相略无辜，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，充满不安地盯着他，好像害怕他的责怪。
他也确实要出声责怪，微皱了眉，脸容略不悦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不是都叫她不要来打扰了吗？怎么又是她？
陆则川伸手，指尖轻轻一碰，桌上的局域网电话被握进手中。
简单拨了一个号码，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王继没想到小陆总会突然打电话给他，马上毕恭毕敬地问：“小陆总，您有什么安排？”
陆则川几乎是低吼着质问他：“你怎么总是让一个半吊子的纯新人进我办公室？”
如同出入无人之境，简直是想进就进。
陆则川本来就在为颜舒月的事感到生气，心口堵得慌，正不上不下着，还没恢复过来。
王继听到他冷硬中略显疲惫的口气，也是吓得一惊，连连说：“我马上过去处理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阮萌萌突然说。
再之后，电话就被挂断，王继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。
……
陆则川没想到，这个小新人居然有胆量敢忤逆他，甚至还动手，摁着他的手背把电话挂断，就为了让他等几分钟，听她说一些话？
陆则川盯着她，语气冷冷地说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阮萌萌犹豫片刻，还是抓紧机会说：“舒月姐发了我两张票，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和您一起去看电影。”
鬼扯！
陆则川根本不相信这种事，甚至被她脱口而出的话，气笑了。
“她才不可能这么做。”
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显得很没道理。
“是真的。”阮萌萌强调，“舒月姐真的发了我两张票，指名让我跟您一起看。”
说着，她把两张保存下来的电子票，以及颜舒月发给她的短信一起给陆则川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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