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们聊亲戚，聊过年那些事儿，孟夏就先去了一趟卫生间。
段澄的眼神跟着孟夏过去，孟夏似乎有察觉回头时，段澄又不看她了，好像没注意过她一样。
莫毅和段澄交头接耳：“我早就想问了，你和柠檬是不是吵架了？总觉得你们这些日子不对劲。要我说，女生嘛，吵架就让让呗，生气就哄哄。人年纪这么小，你别欺负人啊。”
段澄：“你忘了？我年纪也很小。”
莫毅：“你是男生，怎么能一样！”
段澄：“你这是性别歧视。再说，你认为我能欺负她？都是她欺负我。”
莫毅：“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，你和柠檬真的没谈过？”
“没。”
莫毅点评：“你傻。”
段澄：“……”他倒像是想谈，关键是小柠檬不想啊。
莫毅：“你发现没，小柠檬好像从来没说过她家里的事。她是一颗有故事的小柠檬。”
段澄默了默：“我没和她吵架。”
孟夏回来时，夏曦先干了一杯酒，和抱怨每年过年回家就催相亲找女朋友的松鼠说：“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。我今年才二十一呢，我妈就巴不得我过年的时候能带个男朋友回去。但是吧，尽管在家的时候能被烦死，每年过年还是会想家会回去。”
她苦笑一声，说：“我家每年回去都吵吵闹闹的，我妈常说，我爸是指望不上的，让我要有出息，然而我让她离婚她死活不离。不知道想的什么，搞得我压力很大。稍微有点儿什么没做好，就说我不给她挣面子。我都没敢给她说我留这边是在训练打游戏，一直说的是学校有项目。她还指望我说，‘现在没找到男朋友不要紧，大三去争取学校公费留学的名额，去国外给我找个外国女婿。’”
孟夏很中肯地发表自己的意见：“我觉得吧，时代不同了，上一辈人的人生经验，听听就好，不一定要照他们规划好的线路去走。”
“是吧，你也觉得我妈很滑稽对吧？我也觉得，但我是她唯一的依靠，我不能让她失望。”她又喝了一杯酒，放下后看着段澄，“以前玩儿游戏时，我是快乐的，打职业，站在这个游戏最高级别的赛场上拿到冠军，我确实很想。但是，我不是橙子，也不是柠檬，我没有你们的天赋，可以兼顾学业和职业比赛。我和大多数学生一样，要靠每天去图书馆自习……我能靠的就只有勤奋。”
她看向段澄：“橙子，我喜欢你。如果愿意接受我，我也愿意为了你扛住压力，继续打职业。”
大家原本还在想措辞安慰夏曦，结果还没想到合适的，突然听到她向段澄告白，登时齐刷刷地看向她。
只有孟夏看向了段澄。
在这一瞬间，她特别紧张，也特别自责。
夏曦很喜欢段澄，她和夏曦关系很好，可她却希望段澄不要答应。
现场沉默了一瞬，段澄清澈的声音响起：“抱歉，我不喜欢你，但我很感谢你喜欢我。你留在战队，只能因为打职业是你想要的，而不是我。如果你想离开，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夏曦有点儿崩溃，但她还是控制住情绪，含泪笑了声，点头说：“意料之中的答案，谢谢你没敷衍我。”
这个答案，让她既失望又松了口气：“和大家一起的这二十几天，我很高兴。只是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，我的路终究和你们不同。能有这二十几天的交集，已经是幸运了。我猜到橙子会拒绝我，所以买了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。对不起，现在才告诉你们。”
她的声音渐渐变成哽咽，最后泣不成声。
训练了二十多天，又有一名队员要离开，对战队而言，无疑是不利的，可夏曦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，大家没有劝她留下的理由。
这顿饭吃完，大家买了酒菜回基地，晚上准备晚上大家在一起多说说话，陪伴夏曦给她送别。
大家在一间开了暖气的房间里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聊天，后面松鼠提议每人表演一个节目送给夏曦。
因为段澄是夏曦喜欢的人，所以表演节目的第一个就是他。
音乐的前奏响起，段澄开嗓，唱汪峰的《怒放的生命》：
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
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
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
我想超越这平凡的奢望
我想要怒放的生命
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
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
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
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
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
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
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
……
唱到后面，大家开始一起跟着哼唱。
这首歌结束，段澄说：“祝你前程似锦。”
夏曦擦了擦眼泪，说：“谢谢。”
流景也唱了一首歌，但他和孟夏一样，五音不全，所以他一唱，大家都破涕而笑。他唱完，对夏曦说：“曦光姐，我们会想你的，虽然你不打比赛了，但是燕大离这边很近，你要常来看我们啊。还有平时不训练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开黑。”
夏曦点头说“好”，流景就坐在她旁边给她剥瓜子。
到孟夏时，孟夏想了想，自己也没什么才艺，就说：“你等等。”
她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，拿出昨天才从寝室拿来这边的定春机器狗，迅速地改了设置，输入要机器狗可以说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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