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澄不想成为小柠檬的过去, 但眼下又想不出什么办法。
孟夏和周雅玉完全没注意到段澄跟了出来又浑浑噩噩地离开了, 仍然在聊天。
周雅玉：“江飞沉这货, 我看上了。如果我泡他, 你不介意吧？”
“当然不。”
·
段澄表面沉静冷淡地回到正厅, 自己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发呆, 实则失魂落魄什么都没想, 放空的大脑里小柠檬说lithromantic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自动回响。
他不想要小柠檬讨厌他。
几分钟后，王星耀钱宇邢磊悄摸摸地过来，问段澄：“告白进行得怎么样了？”
段澄这才如梦初醒, 看着他们警告说：“没有告白了，这事就我们四个人知道，你们别说出去。”
原本还想起哄的三人傻眼了：“这他妈什么情况？告白失败了？”
明明一小时前还是欢欢喜喜要告白的模样, 现在就他妈像个毛发倒竖随时准备攻击人的狼一样。
“还没有告白, 但我不准备告白了。如果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事，后果你们知道的。”
王星耀打了寒噤, 想到可能的后果——当初他刚进寝室时因为说段澄年龄小长得好像女孩子, 结果那周他做的作业PPT全都被换成了影视剧中他喜欢的女星各种床戏的剧照；故意捉弄段澄没成功不说, 反而电脑手机被黑, wifi莫名其妙连不上——立马摇了摇头, 在嘴边划了一下, “放心，打死老子也不会说。”
邢磊钱宇也都表了态，段澄继续幽灵状态。
等周雅玉和孟夏从外面进来时, 段澄表面上恢复了正常, 他抬脚就向孟夏走去，手搭她肩上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：“喂，你跑什么？游戏而已，你怎么这么怂。”
他的态度和以前一般无二，好像游戏时的行为就仅仅是游戏。
孟夏失落的同时，又松了一口气，她在他腰上一拧：“你说谁怂呢？”
段澄学着孟夏游戏时的状态：
“啊啊啊，橙子你快回来，阿珂又来打我了。”
“喂喂喂，你们都回来，你们的小柠檬正在被追着打。”
“撤撤撤，我死了，打打打，揍死他，就是他打我的。”
周围人都笑：“很形象，她当时就是这么喊的。”
孟夏面红耳赤：“你够了啊，我不要面子的啊！”
段澄瞥她一眼，眼中含笑：“这玩意儿你有？”
“我靠！”什么心动都是假的，她之前肯定是错觉吧？游戏时竟然觉得他很美好，心里那点儿别扭散去几分，“呸呸呸，毒橙子。”
段澄弯唇，故意曲解她的话，假装皱眉：“不用反复强调，我之前都说过了，虽然你总是欺负我，但谁让我选了你做朋友，肯定让你靠。我这么有奉献精神的朋友你上哪儿找去，你居然还想毒我。”
“卧槽，大橙子，我和你讲，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。”
她眉眼生动，段澄心里吐槽了一句“就没得到过哪里来的失去”，忽然觉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。什么lithromantic，肯定是有原因的，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，先保持合适的距离，小柠檬就不会讨厌他了。
段澄低头，垂了了眼专注地看着她，勾唇：“那样，你就没有‘我靠’，只有‘卧槽了’。”
孟夏：“……呸呸呸，你嘚瑟个毛线。”
暮色降临时，夏曦在庭院中放起了音乐。孟夏、周雅玉、秦杨、刘竹筠就张罗着大家烤肉，一边吃一边烤，然后大家顺时针轮流在庭院中间表演节目，吹拉弹唱跳都可以。
孟夏没什么才艺，就给大家唱了一首跑调的两只老虎，获得一片笑声。
挨着孟夏站的段澄在孟夏回来时笑她：“八十岁的老奶奶、四五岁的小孩儿都比你唱得好听。”
孟夏瞪他：“你行你上啊。”
段澄把手里的烤肉往孟夏手里一放，垂眼看她：“听好了，这就是五音不全和天籁之音的区别。不要太嫉妒我，因为嫉妒也没用，我就是这么全能。”
孟夏踢他一脚：“我去你丫的，去去去。”
段澄站在中间，王星耀给他放了“青花瓷”的伴奏。
他声音好听，音也准，拿着麦克风唱了几句之后，原本还闹哄哄的大家都安静下来听：
……
天青色等烟雨，而我在等你
炊烟袅袅升起，隔江千万里
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
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
天青色等烟雨，而我在等你
月色被打捞起，晕开了结局
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
你眼带笑意
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
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
……
每次唱到“天青色在等雨，而我在等你”时，段澄就不由自主地看着孟夏。孟夏对上他的视线，心跳蓦地停了一拍。他的身材和百里守约一样高挑漂亮，身上没有一丝赘肉，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。
他认真唱歌的模样，搭上清朗悦耳的歌声，像是一台荷尔蒙挥发器，轻易就吸引众人的目光。
可能是因为歌太应景，段澄越唱越心情越低落。什么lithromantic，真的太讨厌了。
他完全不知道，当他借由歌声伤感地望向孟夏时，孟夏脑子里想的全是：我真厉害。这么漂亮的人是我朋友！宽肩细腰，增之一分嫌多，减之一分嫌少，修长的脖颈细腻白皙如瓷，五官更是巧夺天工，任何一个微表情都是好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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